原文刊载于中共重庆市委党史工作委员会编《重庆党史研究资料》1986年第9期。周正平同志谈重庆汉利药房特支
我原名周恩德,一九三九年二月在巴县中学经王大勣(现名王觉)、李忠禄二人介绍,参加中国共产党。当时还认识同校三个党员学生(李科尉、蒋锡发和李太儒)。在校时,作过一些抗日救亡工作,唱救亡歌曲,向农民宣传抗日救亡,批驳反动师生的反共谬论等。一九三九年我曾先后介绍同班同学胡甫臣、李永祜、周光复、何古操等同志入党。一九四○年秋我毕业离校后,关系转给一个化名卢生的同志。一九四○年九月、十月间,卢生介绍我进城去找宋月华联系,寻找工作,未成。后到鑫裕纱号做了学徒。不久,周光复也来此当会计,我们二人均由宋月华联系。一九四一年一月皖南事变后,重庆掀起反共高潮,宋月华匆促离渝,我和周光复被迫失去组织关系。我于四月转入邹容路大众药房做学徒,周光复数月后亦离开鑫裕纱号考入和成银行做练习生。在此期中,我们多方设法寻找恢复组织关系,曾通过横的联系找过王觉、胡甫臣、李太儒,均未获成功。一九四二年底或一九四三年初,周光复在路上遇见了以前和他联系过的郑一平同志,说明了失去关系情况,请他代为查询。过了一段时间,约在一九四三年春,刘国定到和成银行找到了周光复,恢复了关系。接着周光复又向刘国定反映了我的情况。刘对宋月华、卢生均了解,故同意恢复了我的关系。
一九四三年秋经组织同意,我离开大众药房考入歌乐山药专读书并搞学生工作,一直和刘国定保持着定期的联系。其中在一九四五年冬至一九四六年夏,曾一度把关系转到倪永年同志手中(现在外交部亚洲司工作),后来又转给刘国定。一九四六年六、七月份我经组织同意介绍了药专校同学韦志民入党。一九四六年秋我随学校迁往南京读书,一九四七年三月毕业,回渝后又与刘国定接上关系。周光复于一九四五年夏去湖北中原解放区,一九四六年在中原突围后回到重庆,亦与刘国定联系。回渝后我先在大众药房工作,九月又转到邹容路明德药房当药剂师,直到一九四八年五月底为止。
一九四七年六、七月间,组织上要我在市中区搞一经济据点,我乃约集药专校同班同学董却非从四川同学开设的重庆药房中抽出部分资金(董在重庆第一中医院工作,曾做过天主教徒),小学同学刘沛及刘国定代表地下党各出三分之一的资金,在保安路买下汉利药房作为据点,由董任经理,刘国定任副经理,周光复任会计,还招了陈建成、彭光乾两个学生。此时我又介绍了同班同学梁维清同志入党,这样我与周光复、梁维清三人就组成一个特别支部,我任书记,直接受刘国定领导。当时我们一面做些生意增加收入,充实党的经费,一面为川东游击队购买输送一些药品器材及后勤用品,同时也起着联络点的作用。那时除刘国定及其老婆严炯涛常来外,先后来过汉利药房的还有:老王(即王璞)、老许(即许建业)、老彭(即彭咏梧)、老肖(即肖泽宽)、冉智益等人,他们有时在楼上开会,有时拿点东西,但我们支部的人都不参加他们的会,对所有来的人,只由刘国定介绍。这是我的朋友老×,即点头招呼而过,不知其真实姓名与职务,他们的真实姓名是解放后才知道的。刘国定当时任市委书记,我们也不知道。以上的人,除老许我未见过是听周光复(他就住汉利药房楼上)说的外,其他都见过一二面,由于当时纪律力避横的联系,我们也没有多问,只猜想可能是搞地下工作的同志。那时我担任支部书记,但住在明德药房,有时下班后常去汉利药房帮助照应。
一九四八年四月初,严炯涛患前置胎盘流产,从南岸来城里住医院,刘国定托我们照顾她,我们即送到宽仁医院,进行手术抢救。由于流血过多,生命垂危,我们曾动员几个同志给输血才开始好转。那几天刘国定和我们都常去看望她,约在四月六日左右,刘国定去陕西街后就没有回来,过了两三天仍无消息,我们估计可能出事了,很感焦急,一个病人在身边,怎能撒手不管,很盼望能和上级取得联系,商量办法。再过几天,周光复在临江门附近碰见了老肖(即肖泽宽),正想和他接谈,老肖只说了一句“刘国定被捕了,想法转移”,就匆促离去。周光复回来和我们谈起都很生气,觉得肖不顾我们具体困难,又未作转移的具体指示,向哪里转移,去和谁联系,实在太不应该了。这时我们由于警惕性不高,还估计不到刘国定就会叛变,对这样的紧急事件处理没有经验,当时决定先把严炯涛由宽仁医院转移到重庆医院,周光复暂时到明德药房来和我住在一起,不在汉利药房睡觉(白天还在汉利药房工作),设想万一汉利药房抓人还有个缓冲余地,梁维清则请几天假进城来由我们三人轮流去重庆医院看望严炯涛,等上级组织同志取得联系后再作具体研究转移办法,并觉得在这紧急关头正是考验我们的时候,要坚守岗位,等候上级指示。这样我们提心吊胆地又过了几天,大约到四月二十八日,周光复在去重庆医院看望严炯涛时,突然被特务抓去,严炯涛也被特务带走。当周光复被特务抓走时,正好路过汉利药房,周光复向里面打了一个招呼,想让人知道他被抓了,药房的两个学生不解其意,就从药房追了上去问是什么事情,也一起被特务抓走(经董却非交涉后当天把学生放回)。特务发现了汉利药房是个目标,随后就派出几个便衣特务把药房监视起来,凡是有来找刘国定、周光复的都有可能被抓,侥幸过了三天均无人来找,特务才撤了出去。那时恰好梁维清请假来城照顾严炯涛,住在汉利药房楼上,特务问董却非他是什么人?董说:“是我的同学,在国民党药库工作,请假来城医病的”。这样才没有深究下去。董由于是天主教徒,商场中都知其不问政治,特务也就没有怀疑他,董说他是在商场和刘国定认识的,合伙做生意,别的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