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第4楼岁寒于2009-07-24 12:27发表的 :
绿茶网友对《浪漫》剧情的意见,等编剧老师来答复吧。[表情]
岁军长点将,躲也躲不掉,只好出水冒个泡了,呵呵!
感动于绿白茶小朋友(应该是吧?)情真意切的文章,也感谢他(他)对《红色浪漫》中某些问题的思考和评点。这里,就谈及的几个问题介绍一下我们在创作过程中的一些考虑。
一是关于“全剧的焦点又集中在刘曾、李熊两对爱情上”的问题,主要是出于对越剧这个剧种艺术特质的认识。我们做这个戏的时候,出发点不光是题材本身给我们自己带来的感动,还有为越剧男女合演现代戏探索出路的考虑。越剧一直以来都是比较善于表现个人情感特别是青年男女爱情的,表现“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则是它的弱项。上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的越剧男女合演现代戏,虽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红极一时,但从80年代初起便一蹶不振,以后20多年甚至走到了大多数人都认为它没有必要再存在下去的地步,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受“样板戏”影响(“样板戏”中的人物大多是只有“阶级仇、民族恨”而缺乏个人情感的),忽略了越剧剧种自身的艺术特质,让越剧去演那些它不擅演和演不好的东西,因而终被观众无情地抛弃。所以,近几年我们在尝试排演新的越剧男女合演现代戏时,就特别注意既要在内容上致力于拓展它的题材领域,又要在形式上尽量向越剧本体回归。只有首先让越剧观众能够接受这个戏,然后才能让他们从中受到精神的感染和艺术的薰陶。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我们在做《红色浪漫》这个戏时,从一开始就确定,要把人物从事的革命斗争推至后景,通过表现人物之间的个人情感(主要是两对爱情,也包括兄弟情、战友情等)来展示人物的精神世界。如果我们写的是京剧或其他什么北方剧种,甚至是我们浙江的婺剧和绍剧,我们可能会采用另外一种写法,但越剧恐怕只能这么做。一个剧种既有它的长处也会有它的短处,有的时候它的长处可能正是它的短处,除扬长避短之外我们别无选择。
二是关于“第三场应该让刘国鋕唱出自己为什么‘本是锦衣玉食无忧恙’而非要‘以命相搏争短长’的问题。这就要说说写戏和写小说、报告等其他文体时的不同之处了。写其他文体时,作者往往可以直接向读者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而戏剧不行,除了偶尔用幕后旁白或者幕后伴唱等特殊手段之外,作者没有机会任何跳出来直接向观众说话,他所有的话只能通过剧中人物之口,让人物在合适的时间向合适的另外一位剧中人说出。刘国鋕为什么“本是锦衣玉食无忧恙”而非要“以命相搏争短长”这个问题,自然是观众需要知道的,但在第三场里怎么让他来回答呢?让他对监狱长或者五哥说上这么一番道理,似乎都不是合适的时候和合适的对象,所以我们只能让他在说到“更不能出背弃信念与理想”之后,以一句“这里的道理你不懂,我一时也难再多讲”来把这个话题按下不表,而把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放到了现在的第七场,即李文祥叛变之前刘、李二人对话的那场戏中。在开始的几稿里,我们曾经让刘国鋕以对白和对唱的形式去说服李文祥,并在他的唱词中讲述自己“经过深思熟虑,探求摸索后选择自己的道路”的过程,但效果很不理想。其原因,一来无论怎么写都让人觉得这是一段政治说教(事实的确是刘在那里对李进行说教);二来我们不能不让刘说些大道理,而李说的却都是小道理,很不幸,今天的观众听来大道理远比小道理空泛,小道理远比大道理贴近人心;三来我们无论让刘怎么说,都无法改变李最终还是选择叛变这个事实,刘的劝说在戏里最终也就只能是一次失败的劝说。这场戏曾经困扰我们很久,直到有一天突发“灵感”,决定将这场戏反过来写,不写刘劝李(刘根本没想到李会叛变),而写李劝刘(旁敲侧击试图说服刘),在这种情况下让刘国鋕有机会尽情地向李(其实是向观众)抒发自己内心的情感,展示自己的精神世界,于是便有了《我有一个梦想》这一唱段。我们的主观愿望,就是把这个唱段作为刘国鋕对那个问题的回答,唱段先以“国鋕本是读书郎,自幼身在富贵乡,若是只为自己想,又何必投身革命出生入死在疆场”开头,为的也是向观众点明这一点。
以上是讲的我们在创作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以及我们当时的考虑。当然,作者的主观愿望是一回事,作品的实际呈现和观众的客观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像绿白茶小朋友批评的“人物不够丰满,不够立体”的问题确实存在,这有我们创作者自身功力局限的原因,也因为作品在立起来之后必定要有一个不断发现问题不断打磨不断完善的过程。说实话,现在我们自己在剧中看到的问题,恐怕比观众还要多许多。好在还有修改打磨的机会。这个时候,我不敢对这个戏的未来打任何包票,但可以肯定地说,作为创作者,我们会尽力的。
再次感谢大家对《红色浪漫》的关心。
附:本来想按照我们网上交流的方式写篇回帖的,写完一看,怎么还像是在办公室里写的东西?官样文章写多了做下的毛病啊!敲打自己N次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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