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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7专题][转贴]文博专家披露“11·27”血案调查始末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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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小美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7
  今天是“11·27”烈士遇难57周年纪念日。如今,那场震惊中外的历史事件留给我们的,是沉默的展览资料和冰冷的词条注释。

  昨日,当年参与调查大屠杀殉难烈士物证的文博专家、原“中美合作所美蒋罪行陈列馆(重庆歌乐山烈士陵园前身)”革命文物资料搜集人胡人朝老先生,看到本报“重庆珍档—追踪老照片”系列报道后,竟夜不能寐。在敌伪屠杀烈士罪证调查内幕沉寂42年后,老人终于不再沉默,展示了珍藏家中多年的资料,向本报独家讲述惊天血案背后的调查亲历。

  烈士血衣

  深埋在花园瓦缸中

  烈士遗物调查之初,胡人朝曾陷入困境。

  胡人朝自述

  1964年初,曾在西南博物院工作的一位同志说,1950年1月15日,西南军政委员会和重庆各界群众为杨虎城将军暨遇难烈士举行了追悼会,并展出了烈士血衣及罪行资料、照片(11·27大屠杀)。当年6月,这些展品被运往北京团城展览,后交给中国革命博物馆保存。烈士血衣从此下落不明。

  根据这一线索,我与余正群两人赶赴北京,找到了位于故宫西华门的中国革命博物馆。博物馆同志提供的情况让我们很失望:这批烈士血衣展览后没处理,无法保存。直到1954年4月12日,才用瓦缸埋于中国革命博物馆花园里。当时参加掩埋的人已经调离,现在无法准确指出埋放地点。

  深埋地下10年,这批血衣还在吗?

  经过有关方面协调,我们决定当年9月16日开始挖掘这批血衣。

  如此大的花园,哪里是埋藏烈士血衣的地点呢?我是学博物馆学的,尽管当时年轻,却知道找寻地下目标,最有效的方法是打考古探沟。记得当时在花园打了好几个深沟,终于发现在花园一角,埋藏血衣的瓦缸现身了。

  当我们看到瓦缸上盖的木板已经腐朽时,心凉了一半!

  瓦缸里渗满了水,血衣已经部分腐烂,气味难闻。

  血衣虽已挖掘出来,但直接拿出来展览可不行,也不好保管。这些血衣纤维已遭水长期浸泡,没有拉力,用普通水冲洗,弄不好就是一堆“泥浆”。于是,我们想到了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有人建议请著名古文物修复专家白万玉先生负责清洗血衣整理工作。白先生是发掘定陵的主要参与者,有一套处理保护纺织品的办法和经验。经过几天的清洗、晾干,最后用化学保护剂在血衣上处理后,血衣被运回重庆,方能够保存到今天。

  江竹筠遗信

  用竹签子毛笔写成

  大家今天看到的江竹筠(小说《红岩》江姐的原型)给亲戚谭竹安的信,被称为烈士的最后遗信。这封遗信是江竹筠在渣滓洞被囚时,用竹签子毛笔写成的。

  但这封遗书的征集,颇偶然。

  胡人朝自述

  1962年11月20日,重庆市博物馆举办烈属座谈会。谭竹安作为烈士亲属,也在被邀之列。

  会上提出有关搜集整理烈士遗物的意见。这时,谭竹安站了起来,说:他手上就有一封江竹筠牺牲前给他写的亲笔信。

  大家听到这样的消息,说不出的高兴。这封信,被大家很小心地捧在手上传阅。

  从遗书上看,烈士对革命胜利抱定信心,但也对敌人可能下毒手有了心理准备,是难得的一份精神遗产。

  “密杀令”

  在敌伪档案中现身

  参观过歌乐山烈士纪念展览的人,都对蒋军杀害革命志士的“密杀令”印象深刻。但很多人不知道,这件国民党高度机密(“密杀令”上有“极机密急件”等字样)的发现,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

  在胡人朝拿出的一叠泛黄的稿纸上,有4张根据稿纸翻拍的照片,至今可以辨认文内字迹。他是怎样找到这份极其重要的证据原件呢?

  胡人朝自述

  一天下午,市公安局有人通知我说,有一份重要的资料可能与我们征集敌伪反动活动有关。管档案的女同志接待我们时称,在整理一堆缴获的敌伪档案中发现了这份手稿。

  这是份普通公文纸,每页10行,共4页(原件无标点):

  奉令,密裁匪谋三十名一案,遵照指示,会同二处二课长雷天元同志、警卫组……执行布置与准备:一,拟设挖坑组由警卫组派六名,本区派警卫二名,以出公差名义携带行李,事前不告之其任务……六,执行步骤拟以新设立第三看守所名义……讯明正身,制作笔录,并签名(此一字无法辨认)提至刑场枪毙……

  文后有相关人员领赏的批示。

  从手稿中可以看出,大屠杀计划是伪保密局与伪西南长官公署两个反动机构所共同谋划的,签署人为雷天元(西南长官公署二处二课行动课长)、龙学渊(保密局二科行动科长)。

  这份“密杀令”是1949年(民国38年)11月7日签署的。一周后,江竹筠、李青林等30多位革命志士殉难于电台岗垭,而不是后来误传的松林坡等地。

  彭咏梧遗骸

  分寻身首合二为一

  烈士彭咏梧最初葬在哪里,一直是人们议论的话题。直到今天,这件事在民间还有不同版本。

  当年,胡人朝为了查清烈士骸骨,也是费尽周折。

  胡人朝自述

  1962年冬,我们接到有关单位提供的线索,去巫溪县找寻烈士遗骸。

  根据当地人指引,我们来到该县金盆乡,在一座沙梁上,找到当年掩埋烈士的农民胡福太。

  胡回忆,当年敌军撤走后,就地挖了一个大坑,铺上包谷杆,掩埋了岩上的两具尸体。我们断定,彭咏梧烈士的遗骸就在这里。

  我们开始挖掘。挖到一尺多深时,果然发现了包谷杆。清理附近泥土,两具尸骨出现在我们面前。

  “怎么没有头骨啊?”原来,个中另有一番波折。

  据乡民回忆,1953年,时任该县竹园区区委书记的陈祝南和原区长沈凯(两人都是彭生前战友)也在寻找烈士遗骸。彭咏梧遇难后几年里,两人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访问了多少人,但往往无功而返。

  一天两人在乡村休息时,偶然提到战友的事,竟有位村民提供了重要线索。

  据村民回忆,烈士被杀害后,三个头颅在中拱桥上挂了一段时间,后掉到桥下。几位群众偷偷凑了点钱,请当地一位黎姓老人悄悄掩埋了。

  两位老战友得到这个消息,悲喜交加,随即马不停蹄找到那位好心老人。老人陪他们来到当地一个叫“红沙梁”的山坡上,取出了头骨,埋葬在附近宝塔山上。

  我们小心地从包谷杆包裹中取出骸骨,按当时埋葬的顺序放好。又到宝塔山上取出三个头骨。三个头骨中,有一个明显大一点。

  我们又犯难了——两具骸骨、三个头骨,到底哪个才是彭咏梧烈士的骸骨呢?

  根据当地人的回忆,加上掌握的烈士资料,我们认为彭咏梧与刘景太烈士相比,彭高些。因此,确认骨骼长些的是彭咏梧的骸骨。又据目击者回忆,三个头颅中,有一个留长发、镶金牙的头要大些,符合彭咏梧生前体貌特征。这样,烈士的头和身子就重新合在了一起。

  我们将整理好的骸骨运到奉节县城,安葬在城北烈士墓。一年后,根据群众要求,在奉节县广场旁修建了彭咏梧烈士陵园。通过这次烈士骸骨的找寻,纠正了过去大家一直认为彭咏梧遗骸在奉节的说法。

  胡人朝:永远保存珍贵照片

  75岁的胡人朝,退休前在重庆市博物馆工作。1954年毕业于西南师范学院首批“博物馆学”专业班,后被分配到西南博物院(现重庆博物馆前身)。1962年“中美合作所美蒋罪行陈列馆”筹备时,他被派往搜集整理革命文物,主要征集“11·27”大屠杀敌伪罪证和烈士遗物。

  1962年至1964年,胡人朝等先后到北京、西安等地征集杨虎城将军的遗物、来信,以及宋绮云烈士地下活动时用过的实物。有些不能得到原件,他们就加以复制。

  胡人朝等征集到这些珍贵的烈士遗信后,立即着手登记造册。当时他们没有复印设备,有些珍贵文件史料都用“仿影”——请书法高手在专用灯箱上一笔一画描摹,尽量接近原件字迹。一般情况下展览用复制品,原件则妥善保存。

  “后来博物馆将这批资料移交展览前,都专门请人照相分别冲印若干张。”作为征集烈士遗物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他一直保存着这些很有价值的照片。

  记者袁尚武/文陆纲/图郭娟/制图网络编辑:李平
节节青挺立
叶叶翠昂生
离线岁寒

只看该作者 1楼 发表于: 2006-11-27
我关心的是,那面狱中制作的红旗到底是怎样丢失的。
“按预定计划,岁寒只能把大家送到这里,她还要连夜赶回她的岁寒书屋去。大家跟她握手话别后下车,目送着她独自一人驾车返回……”
离线苗溪

只看该作者 2楼 发表于: 2006-11-27
这位老人居然参与了这么多文物的收集整理工作,他本人也算得上是位历史见证人了。
~~追~~
离线高卿楚

只看该作者 3楼 发表于: 2007-04-08
彭咏梧的血衣

据曾琼英同志回忆:江姐在彭咏梧牺牲后,从云阳又来到我们家(万县和成银行楼上宿舍),将彭的血衣带来藏匿家中,保存到重庆解放。在召开烈士追悼大会时,亲手把装有血衣的小牛皮箱一起交给了谭(仅知道是彭的大婆子)。小牛皮箱现在还在展出,血衣却不知去向。
离线苏日朗

只看该作者 4楼 发表于: 2007-04-08
引用第3楼高卿楚2007-04-08 14:11发表的“”:
据曾琼英同志回忆:江姐在彭咏梧牺牲后,从云阳又来到我们家(万县和成银行楼上宿舍),将彭的血衣带来藏匿家中,保存到重庆解放。在召开烈士追悼大会时,亲手把装有血衣的小牛皮箱一起交给了谭(仅知道是彭的大婆子)。小牛皮箱现在还在展出,血衣却不知去向。

是谁“在召开烈士追悼大会时,亲手把装有血衣的小牛皮箱一起交给了谭”呢?
金雀银雀飞起来~~~
离线铿尔

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7-04-09
引用第4楼苏日朗2007-04-08 14:44发表的“”:
是谁“在召开烈士追悼大会时,亲手把装有血衣的小牛皮箱一起交给了谭”呢?


联系上下文看,主语应该是“曾琼英同志”。
望断云天暮与朝,双星聚首叹今宵。情深每笑银河浅,心近毋愁白馆遥。一曲囚歌明志洁,千针文绣喻松骄。丹心矢志长相守,乌鹊何须更筑桥。
离线苗溪

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7-04-11
引用第6楼佛祖拈花2007-04-11 21:19发表的“”:
怎么会把血衣放在瓦罐里埋在地下呢,又不是酒~~怪事~~ [表情]


估计是当时他们认为无法保存,就放弃了,于是就像安葬遗骨一样把血衣埋葬了。
~~追~~
离线岁寒

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7-04-11
江姐是从何处得到彭咏梧的血衣的?
“按预定计划,岁寒只能把大家送到这里,她还要连夜赶回她的岁寒书屋去。大家跟她握手话别后下车,目送着她独自一人驾车返回……”
离线yihong

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4-12
引用第8楼岁寒2007-04-11 22:36发表的“”:
江姐是从何处得到彭咏梧的血衣的?


对, 好象有点离谱.
离线西风残照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4-14
实物保护,一直是我国文博界的缺陷。尤其缺新手,现在不一样,有多少人愿意做这项工作?而到必要时候,显得多重要啊~
离线高卿楚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04-21
引用第8楼岁寒2007-04-11 22:36发表的“”:
江姐是从何处得到彭咏梧的血衣的?


    这个问题江姐最清楚,当时的情景,江姐不会主动说,曾琼英也不会向江姐提出这样的问题。存放彭的血衣和交出血衣都是历史事实,一点儿也不“离谱”。请看曾琼英儿子李显群给青年学生所作报告的讲稿,尽管此文放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



                    鲜血迎曙光

                    李显群


  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于9月3日为10名抗日战争老战士颁发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章。纪念章由胡锦涛同志题写章名,正面铸有象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人民大团结的5颗五角星,象征人类和平的鸽子和橄榄枝,象征革命圣地的延安宝塔山,以及军民合力抗战的战斗场面。纪念章直径50mm,厚3.0mm,主章为铝合金,镀24K金。
  九月三日以后,我母亲也荣幸地戴上了这枚纪念章。据报道,全国有70万老战士,戴上了这枚纪念章。
  从木盒里拿起这枚沉甸甸的徽章,一下子,我想起了那个以生命为代价的血腥年代,想起了曙光的到来……


                  一、天亮前殉难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紧接着的11月27日,国民党反动派在重庆歌乐山下制造了震惊中外的血腥大屠杀……
  大屠杀之前,徐远举要他的手下放了罗广斌、李承林和韩子重。[1]
  夜幕降临,渣滓洞开始清监。从监狱里,第一批提走十人,第二批又提走十人,第三批只提走了两个人。[2]
  寒夜,凌晨一点多钟,下着细雨,从渣滓洞监狱提出的两个人被一副手铐连着,就好像手牵着手的两兄弟,戴眼镜的是李承林,年轻一点,穿毛线衣的是韩子重。手电筒的光柱照射着两人走向黑暗,刽子手真要放了他们吗?
  在离戴公祠不远的菜地里[3],骤然,一阵枪声响起……,人体多处中弹,在洞黑而又凛冽的深夜中,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刽子手终于没有放过他们。
  大约两点多钟,渣滓洞一声口笛响过,卡宾枪疯狂地吼叫起来,无数子弹向楼下各牢房倾泻……


                  二、秘密交通

  李承林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被杀害?
  这,要从我的母亲说起,从重庆地下党银行特别支部说起。
  我母亲名叫曾琼英。她1938年在《新蜀报》工作时入党。
  1937年,国民党、共产党合作抗日。在重庆,以漆鲁鱼领导的“重庆救国会”为基础重新建立了共产党的组织。党中央成立了南方局,和八路军办事处一起,1939年时都在重庆的红岩村办公。只不过“办事处”是公开的,南方局呢,当然不能让蒋介石知道,是秘密的。
  重庆市区长江边,有个南纪门,南纪门有个叫洄水沟的地方,弯曲的中兴路,把洄水沟分成上下两半,我母亲一家就住在下洄水沟(原21号),斜对门,是四川军阀刘湘的一个公馆。
  抗战时期,我母亲家可热闹啦,家中不光是有祖祖、外公外婆、母亲姨妈舅舅七、八口人,重庆和成银行励进会也来这里活动。还有地下党银行特支也经常来这里秘密活动。
  银行特支都有那些人呢?有陈为智和我母亲曾琼英,他们发展了吴厚圻入党,陈为智和吴厚圻又发展了后来是我父亲的李承林。那时,地下党的组织部长林蒙和徐景秋曾经领导过这个支部。
  银行特支还有一条线,即由赵忍安领导的地下党经济工作。
  就在林蒙领导银行特支的时候,母亲曾琼英担任了红岩村的秘密交通。
  1941年初,林蒙调到南方局工作,他隐居重庆市内,只和叶剑英保持单线联系。
  有一天,叶剑英取出川东地区军用地图,就建立重庆和大竹之间的交通线问题,同林蒙一起,作了这样的计议:
  南方局用300元钱,购置一条小船,停在红岩嘴下的嘉陵江江边。从重庆地下党员中,抽调一名会划船的船工,假装摆渡。如果遇到紧急情况,红岩村办事处人员可以就近上船,渡过嘉陵江,经江北、长寿县境进入邻水山区。再从邻水调来一个农民党员,让他扮作贩运鸡蛋的小贩,常年往来于重庆--长寿--邻水丰禾场之间,专门走一般人不走的山路,熟悉沿途情况,在撤退时充当向导。邻水丰禾场是林蒙的老家,也是计划中的地下交通线的首站。第二站则向前延伸到大竹。
  还有南方局情报工作负责人袁超俊,开辟了一条陆路秘密交通线,能够直达解放区。
  他们在小龙坎开设了一家机器厂,又在统景开了家“源庆字号”,做大米、煤炭木炭生意,作为地下交通的第一站。统景沿河上溯90里,为邻水么滩,第二站设在了邻水。第三站是广安载英中学,第四站,渠县,第五站,三汇镇,第六站,达县,第七站,通江。再往前,有个交通员以采购石墨为掩护,长期驻扎在宝鸡,他在那里发现了绕过甘肃边境,进入陕甘宁边区的一条偏僻小道。这样,重庆至陕北的秘密交通线全线接通。
  另外,走水路交通线也能通陕北。
  南方局为开辟交通线所发出的指示,也是一站一站的传递出去的。许多交通线上的同志长年跋山涉水,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劳动。[4]
  我母亲做了信息始发的传递工作。她从红岩村接受指示,有时,要把指示的内容背诵下来,口头传递,有时,要把指示藏在人身体最隐蔽的地方(如月经带里)带走。白天,她从红岩村出来(后来才知道,红岩村的某个楼间里有人目送监视着,如果被国民党特务捕获,文件会从另外的渠道送走),步行到化龙桥,再乘车,回到小十字和成银行的宿舍里,由下一站的同志来宿舍交接,再继续往下传。母亲去红岩村接受任务,多数时间是在晚上,那就全靠走路了,要穿过杂草灌木丛,要经过乱葬坟。
  “你怕不怕?”我曾问母亲。
  她说:“死人子不怕,就怕狗,不怕狗咬,就怕狗叫,暴露了,完不成任务。”
  在执行秘密交通任务中,有同志被捕,就在有人被捕的时候,母亲被紧急通知马上离开和成银行,回到洄水沟家里隐蔽,继续与一自称姓查的同志联系。直到党组织派了交通员和她假伴夫妻,送她到成都,再转送到雅安,这才结束了她在红岩秘密交通线的工作。
  1941年皖南事变后,我父亲先行从重庆转移到雅安,在和成银行的办事处工作。母亲去雅安后,父亲把她安排在雅安电厂做会计工作。
  后来据赵忍安说重庆派去雅安联系母亲的交通员,因为交通事故,掉进雅河牺牲了,所以母亲和党失去了联系。
  抗战胜利以后,我们一家去了万县,父亲与党也失去了联系。父亲任和成银行万县分行襄理,又兼营业部主任,母亲任出纳,掌管银行金库。他们还掌握了四个行警四条枪。
  父亲常常去重庆找党组织。有一天,碰到了他的入党介绍人陈为智,父亲冒险打破“横”的关系,提出恢复组织关系的要求。恰逢陈就在彭咏梧的领导下,他们家里是《挺进报》的一个收音站,于是,彭咏梧恢复了父亲和母亲的组织关系,还把我们家设成重庆至万县党的地下联络点,由父亲负责重庆到万县之间的交通,也叫万县地委交通,指派他为江姐的直接联络员。
  在万县,交通站是我们在银行的家,在重庆,交通站设在洄水沟,我母亲的娘家。江姐和其他同志往来于重庆和万州之间,由我父亲护送和掩护。
  他们要给党的秘密活动提供经费,买车船票、作接待、搞掩护;给党带送文件、保存文件、运送医药物品等等。在这条交通线上,如果谁因工作需要见江姐,只能通过我父亲给江姐联系,那怕是上级领导来到万县,也不能直接去找江姐,江姐在万县时,用的是江竹君这个名字。
  他们还为彭咏梧和江姐准备行装,用现在的话说,叫“包装”。如大家现在都熟知的江姐那身兰旗袍,红毛衣,在万县时,就是我父母亲给做的。
  在母亲、父亲、江竹筠和其他几个同志中,母亲年龄最大,江竹筠略小,父亲和其他一些同志更小一些,大家那个时候就称江竹筠为江姐,称我的母亲为英姐。
  1947年彭咏梧和江姐回老家云阳,去农村发动武装暴动。他们装着走亲戚的样子,彭咏梧脱下西装,换上了长袍,江姐把红毛衣换成了黑色毛衣。江姐到万县,去重庆,就得换上适应城市的服装。我父亲给江姐买了红毛衣、缎料旗袍和手提的小牛皮箱(纪念馆还在展出的小牛皮箱)。
  母亲回忆说,有一天,她和江姐一起去买缎子做旗袍,母亲喜欢细碎花的料子,江姐喜欢大朵花料。其实,真实的江姐性格之中有股泼剌劲儿。
  举行武装暴动,需要知识份子干部,彭咏梧决定向上级党组织要求,增派干部下乡,江姐同父亲一道乘船回到重庆。
  江姐这一次从重庆带走了四个干部。
  头一天,父亲、江姐和一个叫杨小妹的,住进了洄水沟母亲娘家,第二天一大早去朝天门的千厮门赶船,他们走后,我外婆忘记了栓门又睡下了,天亮醒来,发现进了贼,连他们衣服鞋袜都被偷走,床都下不了。
  在去乘船的路上,我父亲提着一个大皮箱,走在最前面,隔着三五步,江姐和杨小妹挽着手,款款跟来,再后面约七、八丈远,是另外三个干部(男性),他们远远的跟着江姐。这一行人装着互不认识(另外三个干部就是不认识李承林),陆陆续续上了船。船到万县(现在的万州),三个干部住进事先定好的旅馆,江姐和杨小妹跟着父亲来到和成银行万县分行。门口的行警迎上前, 一边问好,一边接过了父亲手中的皮箱,送到楼上家里。那个杨小妹,可能到过延安,进了家,把门一关,就好像到了解放区似的,兴奋得跳起了陕北的秧歌舞。父亲呢,从皮箱里拿出党的文件,交给母亲,锁进了金库保险柜。
  第二天,父亲又把江姐他们送到长江江边,看着他们乘木船顺流下云阳去了。
  江姐到了云阳,才知道暴动提前举行,已经失败,彭咏梧也牺牲了,他的头被敌人割下来,挂在竹园的一座桥上。江姐与卢光特只好又回到万县,江姐带来了彭咏梧的血衣,藏在了我们家里。父亲又给买好船票,拿了一床棉被给卢光特在船上用。江姐他们匆忙乘船返回重庆,向党组织汇报。
  那一年春节刚过,江姐还是赶回了万县。
  在万县下船时,码头岗哨林立,敌人严密检查外来乘客。这时,只见从接客的人群中,走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向江姐点头招呼:“表嫂,我迎接来迟,恕罪恕罪!”一边递了个眼色,接上暗号;一边伸手接过对方拎的小皮箱,先后相随向岸上走去。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我父亲李承林。
  走至盘查哨口,父亲跨前一步,主动和那带队军官拿言语,说声:“辛苦辛苦!敞人是和成银行的,来接舍亲。就带点随身衣服,请过目。”边说边递上香烟,趁势将一根金条塞在对方手中。然后蹲下身子作开箱之状。那军官在我们家里打过牌,认识我父亲,知道他是鼎鼎有名的和成银行经理,又得了好处,当即堆下笑脸,说:“是李经理的亲戚,没来头。请上坡吧,免检了。”[5]
  江姐这次来,再也没有去云阳,就住在我家,经常与父亲同进同出。还把我们兄弟仨组织起来下“洋操”,教我们唱“童子军歌”,这样直到四月份,去县法院工作后才搬走(彭咏梧的血衣连同存装着的皮箱仍留置在我们家中)。尽管江姐住到县法院去了,但不管是上级还是下级的同志,要见江姐,按规定还是先要通过我父亲,然后才安排见面。


                    三、他们一同被捕

  做地下交通是很危险的,党组织一旦被破坏,“交通”难以幸免。
  1948年,由于市委领导刘国定、冉益智的叛变,重庆地下党遭受了很大的破坏。
  6月14日那天上午,我父亲和万县县委交通,聚兴诚银行的唐慕陶几乎同时在交易市场被捕。
  就在父亲被抓的头一天,上海和成银行吴厚圻,通过武汉和成银行赵忍安,委托父亲给一位从武汉来的商人找“头寸”——筹措资金。这个吴厚圻,就是父亲在银行特支时的入党介绍人,没有入党之前他们就是是很要好的朋友。金融系统的消息传递最快,万县一出事, 武汉来的商人马上给赵忍安通电话说:“吴厚圻那个好朋友被抓了!” 赵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南方局从重庆撤离后,周恩来,董必武他们回到了延安,南方局的领导机关就隐蔽在上海,赵忍安立刻通知吴厚圻转移。吴找到了南方局的同志后转移去了香港。[6]
  敌人破坏了万县地委和万县县委的交通。叛徒冉益智知道江姐在县法院工作,但不知道她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不好直接去法院抓人,怕惊动了江姐,冉益智于是带上了特务,去万县法院外面的一马路守候。
  吃过午饭后,江姐从法院出来,准备去和成银行[7],当她走过法院街,刚一跨上一马路,突然听到有人叫:“江竹君”,声音很熟,江姐本能地回头一看,原来是冉益智。冉益智虽然是市委副书记,但按地下党的规定,他不能直接来找江姐。江姐马上警觉起来,用责备的口吻说:“你怎么来了?”冉吞吞吐吐,假说是上级某某叫来找江姐的。按地下党的规定,在公开的场合说话是不准涉及党的事,江姐立即判断冉已经出了问题,便不理采他,就一直往前走。这时,冉益智原形毕露,跑到前头去,伸开双臂阻拦,江姐推开了他,厉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两个特务这才围了上来,对江姐说:“江小组,对不起,左组长正四处找你,请你走一趟。”[8]
  江姐也被捕了。


                    四、两滴鱼肝油

  我的父亲被捕后,和成银行万县分行的经理赵静波主动为父亲开脱,和成银行总经理、四川金融界巨子吴晋航先生也亲自出面作保,并以重金向行辕二处处长徐远举疏通,但徐远举以案情严重,不予通融。
  因为母亲身上有孕,正怀着老四,我们三兄弟都很小,吴晋航亲自出面找到徐远举斥问:“难道孕妇你们也要抓!”所以,母亲才暂时得到保释。
  父亲和江竹筠、李青林等,被押解到了重庆,关押在渣滓洞。
  渣滓洞的环境十分恶劣,饭是三多饭(稗子多、沙多、糠多),菜是水煮的小菜,或是几颗胡豆,极端缺乏营养,睡的是一脚半宽。入狱不久,父亲曾经患过的肺结核病又复发了,经常咯血。
  四妹出生后,母亲变卖了家产,带着我们从万县赶到重庆,四处托关系,进行营救。
  1949年初,在陈为智的帮助下,和成银行总经理吴晋航,再次出面,斥巨资贿赂保释。徐远举以案情严重,概不卖帐,但也给了一点小面子,同意家属可以通过二处偶尔送点吃的、穿的、用的进监。这样,母亲给父亲送去了罐头、鱼肝油等营养品。
  鱼肝油在当时是名贵药品,特别对肺病有辅助治疗的功用。但父亲却舍不得吃,他把这些营养品送给了左绍英和彭灿碧,她们在狱中生的两个小孩子——监狱之花和卓娅,也极需营养。女牢的难友收下了罐头,考虑到父亲肺病很重,又把几瓶鱼肝油给退了回去。
  牢房关着6名难友,父亲提出,这些鱼肝油应该大家吃,其他同志说什么也不同意。当时,有两位同志因受刑过重,身体很虚弱,特别是下川东地委委员杨虞裳,在被捕后,遭受了敌人的老虎凳、铁锤砸裸骨、烧红的铁丝烙脚板心等酷刑。入狱以后,经常卧病不起。父亲于是把鱼肝油送给这两位同志,这两位同志也不愿收下,鱼肝油转了一圈,又回到父亲手中。 经过了反复的给予和推让,最后商定由父亲和这两位同志共同食用,并由父亲掌握,实行平均分配。                            
  过了几天,难友们发现了秘密,父亲“作弊”。原来他用滴管分给那两位同志的是每人每次六滴,而自己却是四滴,少了两滴。两位同志向他提出了严重抗议,在同室的民主生活会上大家也对他提出了严厉的批评,但他依然我行我素,实行不均的分配。这就是一直被难友们传颂的“两滴鱼肝油”的故事。
  两滴鱼肝油反映了狱中难友深厚的战斗情谊,凝聚着一个共产主义者在艰难困苦的环境里对战友无私的爱。[9]


                  五、永久的悲痛

  60年前,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取得胜利,中国抗击日本法西斯的战争取得胜利。人们欢呼这来之不易的胜利的同时期望和平。可是,蒋介石撕毁和平协议,燃起了战争的硝烟,反动派的法西斯暴行四处肆虐。
  重庆歌乐山下,国民党反动派折磨死了新四军战士龙光章,杀害了抗日的杨虎城将军、宋绮云夫妇和他们的孩子小萝卜头宋拯中。1949年11月27日,他们在这里集中屠杀了200多人,有共产党人,有国民党的左派,有进步人士,有无辜的学生,还有流浪儿,甚至连婴儿他们也不放过。
  11月28日凌晨的一点多钟,父亲与韩子重一同殉难。
  重庆解放后,歌乐山下的白公馆、渣滓洞已经是人山人海。一些烈士家属,不明自己亲人的生死,怀着亦喜亦惧,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心理,一路狂奔疾呼,四处查找。呼儿唤女、寻夫觅妻,号哭之声,应山应水,声断行云。
  我们开始并没有找到父亲,母亲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转移到其它地方,人可能还活着。
  车毅英是车耀先烈士的女儿、韩子重烈士的未婚妻,她回忆道:
  “11月30日,重庆喜获解放。黑夜过去,曙光来临,解放大军在全市人民夹道欢迎中整队入城。我连一分钟也不能等待,飞奔着跑向歌乐山。
  “我大着胆子,跨进‘中美合作所 ’的大门,想亲自砸开牢房,放出亲人、战友,和他们一起欢庆胜利。
  “可是,眼前惨景使我惊呆了。从白公馆到渣滓洞,遍地尸骨累累。血迹斑斑,在冒烟的余烬中,烈士们的遗体烧成蜷曲的一团,面目全非。松林坡前,几个大坑里尸首枕籍,血水横流……
  “这时,我再也抑制不住悲愤的感情,眼泪夺眶而出。‘人啦,你在何处? ’我呼唤着亲人的名字、走遍了这个杀人场的每个角落,也未能找到爹爹和子重的葬身之地。
  “直到半月以后,才由一位农民在戴匪祠旁一块菜园里,掘出了子重和李承林的尸体,他们被同一副手铐铐着。十余处枪眼洞穿了他们的躯体,两个人好像没有死,愤恨地紧握着拳头。我脱下子重浸满鲜血的毛衣,止不住放声大哭。”[10]美国制造的US手铐,勒破了他们手腕的皮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原来,从11月27日下午4时到午夜,黄显声和李英毅,周均时和周从化,王白与和黎又霖,李承林和韩子重等两人一批地就义,一副手铐连着俩。杀掉黄显声和李英毅,刽子手去取手铐,他们见财起意,同时解下了黄显声将军手腕上的金手表。杀害父亲和韩子重后,连手铐也没有解掉,就埋到菜地里,上面移栽了萝卜菜掩盖罪行。之后,刽子手们转去渣滓洞,开始了疯狂的集体大屠杀……
  萝卜叶蔫了,父亲他俩的尸体才被发掘出来。
  母亲抱着四妹,带着我们兄弟仨又来到歌乐山下,去收敛父亲的遗体。重庆和成银行买来了雪白的绸布,母亲去给父亲重新裹尸,解开白布时触摸到父亲的身体,血水顿时流了出来,母亲止不住的泪水不断线地淌下,和着血水深深浸透了父亲身后那片土地。
  重庆人民召开了被难烈士追悼大会,父亲李承林是首批认定的革命烈士之一。
  在悼念活动中,母亲把父亲给江姐买的小牛皮箱连同彭咏梧的血衣,交给了彭云的养母。

  如今,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了,共和国成立也56 周年了,看到母亲戴上抗战胜利的纪念章,我忍不住再一次想起了那些为了民族,为了人民而献身的英烈们。
  这枚闪着金光的徽章,其实是对他们深深的,永久的怀念。

                                    2005年9月

参考文章:
[1]徐远举《血手染红岩》
[2]重庆电视采访:傅伯雍的回忆
[3]有一说在杨家山,又一说在松林坡,采用车毅英《革命的道路是艰辛的》一文之说。
[4]杨顺仁《党在陪都的地下斗争》
[5]周军、潘莹斌《中共上海地下金库揭秘》
[6]陈宛因《万县祸变中的李承林》
[7]丁少颖《红岩恋》
[8]卢光特《江姐传》
[9]敖烨《两滴鱼肝油》
[10]车毅英《革命的道路是艰辛的》

                                                                   
和成银行相关人物


  吴晋航(1887~1965),名国琛,四川省仁寿县人。1909年考入四川警务学堂。1911年后任巡官、署员、科长,1916年任重庆警察厅长,次年调任丰都等县县长,与刘文辉关系密切。1927年初任四川省政府及二十四军驻汉口代表,后到南京任国民政府文官处参事。1934年刘文辉战败后,他弃政从商,创办和成银行,任总经理,银行分支行遍布中国南部通商要地。后在香港设分行,把业务引向国外;并投资工商业,先后任四川生丝公司、华通公司总经理,四川畜产公司、四川桐油贸易公司、民生轮船公司等企业的董事长、董事,重庆银行同业公会理事长,四川省贸易局副局长等职。在政治上逐渐倾向进步,1942年周恩来与刘文辉的秘密会晤,即在其住宅进行。解放战争时,以经费资助中国民主同盟活动。解放后,任公私合营和成银行副董事长、民生轮船公司副董事长、民建中央常委、全国政协委员。


     
  赵忍安(1912—1986),四川成都市人。曾任全国工商联常委,民建中央委员,市民建副主委。1938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四川乐山、南充、重庆等地工作。1945年10月被中共中央南方局派往武汉开展地下工作,争取了工商界上层人士和一些重要政界人士。武汉解放前夕参加筹备武汉市民临时救济委员会,进行反拆迁、反破坏、维持真空期间社会秩序和迎接解放等工作。解放后历任中国人民银行中南区行金融管理处处长、中国人民银行武汉市分行副行长,与民建会员和工商界保持联系,并任武汉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工商代表团副首席代表,武汉市工商联筹备会副主委,民建武汉分筹会筹备员。1952年调中共中央统战部工作,并任国务院第八办公室工业组副组长。后调任上海市委统战部副部长,还担任上海市民建副主委、上海市工商联副主委,为党的统战事业作出了贡献。  


吴厚圻(吴震)脱险

  这一年的初秋,刘国定把魔爪伸向了四川境外,他带领特务直奔上海而来。他此行的目的,是要抓捕一批曾在四川工作过的共产党员,包括中共上海局组织部长钱瑛。刘国定的突然出现,同样使肖林、王敏卿的安全受到严重威胁!
  原来,王敏卿初中毕业后,即和几个女同学一起考入巴县农业高中读书。1938年,她们陆续在该校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王敏卿的入党介绍人正是刘国定。当了叛徒的刘国定知道,肖林、王敏卿在抗战胜利后离开重庆,到上海去了。他虽然弄不清肖林夫妇在上海的公开职业及住址,但他知道另有一人,名叫吴震,也是中共党员,在上海和成银行任职。吴震的妻子刘碧,是王敏卿很要好的同学。她们之间肯定仍有来往。只要抓住了吴震,就能设法查到肖林夫妇的住址。
  危险迫在眉睫。
  刘国定一行尚未抵沪,武汉和成银行的地下党员赵忍安便接到了来自重庆的报警电话,要他赶快通知上海和成银行的吴震迅速转移!刘国定在上海的搜捕行动并不顺利。钱瑛已去了香港,吴震等一些人又找不到。最后,他匆匆抓走了8个共产党员,回重庆领赏去了。
  吴震当时并没有走远。他居然住进了肖林家中,躲藏了好几天。吴震与肖林夫妇本是好友,沪上业务亦多有往来。可他并不知道肖林夫妇的真实身份。肖林心中却明白,吴震久住自己家中是危险的。在肖林的安排下,吴震悄悄离开了上海:考虑到火车站可能有特务在监守,于是改行水路,先坐机帆船到达宁波,然后换乘海轮赴香港。
  “好险哪!”事隔许多年,肖林仍禁不住连声感叹:“那次要是让刘国定找到了我们,我和敏卿就要进渣滓洞了。个人牺牲还是小事,特务们顺着‘华益’这条线索查下去,我们党的地下经济网络可要遭受大损失了!”
吴震到了香港,即转入联合公司工作。联合公司是中共设在香港的地下经济机构,成立于1938年,经理杨廉安。1948年,联合公司更名为华润公司。据说这个润字暗寓“毛润之”其名,是钱之光亲自提议的。上海的“华益”与香港的“华润”之间,有着密切的业务往来。 (摘自《中共上海地下金库揭秘》   据《周末》文/周军、潘莹斌 2001-07-03)
[ 此贴被高卿楚在2007-04-21 16:58重新 ]
离线simonlin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11-07
有几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
一是李承林韩子重为什么被杀害?据徐远举的回忆,他下命令释放李承林韩子重,既然是徐的命令,为什么不被执行呢?这中间出了哪些差错造成两人的被害呢?据徐远举的回忆,还有一人当晚也被释放,这个人为什么能顺利释放呢?
二是据渣滓洞脱险志士傅伯雍回忆,渣滓洞1127晚上有三批被提出枪杀的,第一批12人:吕英、陈俊卿、李明辉、唐慕陶、古承铄、蔡梦慰、刘石泉、何柏梁等(还有四人不知道名字),第二批12人:邓惠中、陈继贤、周致钦等(还有九人不知道名字),第三批2人:李承林韩子重。很想知道第一批四人,第二批九人的名字,因为他们都不是牺牲在渣滓洞,而是在松林坡就义的。
谢谢。
离线岁寒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11-07
楼上朋友的问题很专业,也很难哦。

关于韩、李二位烈士为何没有得到释放,我猜是当时局势已经非常混乱,徐远举的命令没有能够及时传达至渣滓洞。据说徐也曾经下令释放罗广斌,但这个命令也没有传达到白公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徐本人记忆出错。


其余问题我就彻底不能回答了。不知这里是否有别的网友能够答疑解惑 。楼上的朋友如果有《美蒋特务重庆集中营罪行实录》这本书,可以去翻一翻其中每一位烈士的简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加详细的信息。
“按预定计划,岁寒只能把大家送到这里,她还要连夜赶回她的岁寒书屋去。大家跟她握手话别后下车,目送着她独自一人驾车返回……”
离线岁寒

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7-11-07
引用第11楼高卿楚2007-04-21 00:03发表的“”:
    这个问题江姐最清楚,当时的情景,江姐不会主动说,曾琼英也不会向江姐提出这样的问题。存放彭的血衣和交出血衣都是历史事实,一点儿也不“离谱”。请看曾琼英儿子李显群给青年学生所作报告的讲稿,尽管此文放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
.......

这篇文章只字未提江姐是如何得到彭的血衣的。
“按预定计划,岁寒只能把大家送到这里,她还要连夜赶回她的岁寒书屋去。大家跟她握手话别后下车,目送着她独自一人驾车返回……”
离线yihong

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7-11-07
引用第14楼岁寒2007-11-07 20:45发表的“”:
这篇文章只字未提江姐是如何得到彭的血衣的。 [表情]


She was probably the only one that knew it and obviously she did not even want to talk about it, even in front of friends.
离线simonlin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7-11-07
谢谢楼主的回答。
我是从《白公馆展览改陈提纲》看到,1949年11月27日白公馆分批屠杀情况表
  第一批:黄显声、李英毅
  第二批:白银山、刘笃一
  第三批:何忠甫、陈为诚
  第四批:张碧天、奇丕章
  第五批:刘国志、谭谟、丁地平
  第六批:王振华、黎洁霜、王小华、王幼华
  第七批:宣浩、许晓轩、文泽、李仲达
  第八批:谭沈明、石作圣、陈河镇、冯鸿珊
  第九批:周从化、黎又霖、王白与、周均时
  第十批:熊世政、陈兴宥
所以感觉,渣滓洞提出的三批人员是否有详细的名单?
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7-11-08
一年一度的“11.27”纪念日又要到了。
离线simonlin

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7-11-09
非常赞同marienbad的说法,我也是感觉李承林韩子重开始被提出并不是要提出杀害的,因为一是从押送地点来看,不是松林坡刑场而是去戴公祠;二是从被提出的批次人数也不符合,第一批和第二批都是12人,可以看出屠杀的计划基本上是12人为一批提出屠杀,第三批不可能仅有两人;三是1128凌晨一点多提出这两人,另外据徐远举的回忆,这时候还有一人被释放,原因是因为特务们感觉时间不够用了,准备实施集体屠杀,在实施以前提出要释放的人,这之后的两点左右就开始了震惊中外的渣滓洞大屠杀。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真正事实要依靠大家共同的探讨。
[ 此贴被simonlin在2007-11-09 23 ]
离线苗溪

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7-11-09
蛮有意思的推测,不过,除非找到当时行刑的特务,不然这可能也只能是永远的谜了。
~~追~~
离线simonlin

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7-11-09
李承林烈士的儿子李显群写的文章《鲜血迎曙光》中这样描述:
  “原来,从11月27日下午4时到午夜,黄显声和李英毅,周均时和周从化,王白与和黎又霖,李承林和韩子重等两人一批地就义,一副手铐连着俩。杀掉黄显声和李英毅,刽子手去取手铐,他们见财起意,同时解下了黄显声将军手腕上的金手表。杀害父亲和韩子重后,连手铐也没有解掉,就埋到菜地里,上面移栽了萝卜菜掩盖罪行。之后,刽子手们转去渣滓洞,开始了疯狂的集体大屠杀……”
  这让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1127下午开始的屠杀,渣滓洞被提出的烈士们都是以“转移”为借口提出的,大多数人都提着行李被带了刑场,就有了松林坡刑场的大尸坑既有烈士们的遗体,也有到处散乱的行李,文章的“特务见财起意”让我感觉是不是押送两位烈士的特务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杀害他们?可又没有最直接的证据,再说烈士掩埋的地方应该是提前挖好的,不可能半夜时分临时去挖坑,会不会是这个坑是为别人准备的而没有用?值得去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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