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续狗一下,其实,这篇和红剧完全木有关系,只是,我不知应该贴哪儿,而且,也是华渭强演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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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剧院看《画眉》,着实费了老大一番功夫,等到第一场结束时才进入剧场坐定。遥想去年,浙越的《红色浪漫》和《李三娘》都是以极便宜的票价拿下,到今年,却是怎么也不成了。论说呢,舒锦霞和王滨梅都不是能让绍兴的老戏迷们耳熟能详到必买票而追捧的角儿,《画眉》也不是一出经典到大家都必砚之而后快的骨子戏,所以,出现这样的火热场面,只能使我慨叹:难道,果然,绍兴的戏曲市场已经繁盛至斯了?再次向能折腾会折腾的裘总一揖,6年下来,居功不小!
其实,于我而言,下了决心去看,主要是奔了王滨梅。对于很多越剧迷而言,最早时接触并喜欢上越剧,很可能是从浙江越剧团的戏曲电视剧开始的,曼妙的装扮、流畅的故事、江南的软语轻音,在影视拍摄手法之下,都很能让人迷醉,而在那个时代,浙越也确实创作拍摄了不少优秀的作品,包括我至今很喜欢的《天之骄女》和《秋瑾》,这两出戏,正是王滨梅担当的主演,她英华外露的形象、华丽高亮的嗓子,当时就很使我喜欢,而爽脆的念白,更有着不同于别人的明丽风味。
画眉画眉,讲的是一个叫画眉的女孩子。王滨梅的成年画眉出场时,是第二场,行止还是往小女孩儿上靠,味道上却已经不太对了,毕竟,年岁不饶人,越剧也缺乏、或者说不太采用相关的程式来加以弥补。总之,画眉出生在一个很糟糕的家庭:老太爷年老糊涂重男轻女偏心孙儿,在家里有绝对权威;父亲是个教书先生,老实而自苦,无法也无力保护妻子女儿;母亲善良坚忍,可惜,只生女儿未生出儿子,被当作下佣使唤,没有任何地位;至于叔叔,是个小商人,为人虽不算坏,却自私怯懦,而且奇怕他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婆,还养了一个烂泥扶不上墙却视若珍宝的独生儿子……
于是,可怜的画眉嫁给了自幼寄居在她家的孤儿玉郎,并被勒令次日出府,新房里,一对小儿女愁苦不禁,那样子,好像刚刚会过家家却被大人们抛弃了的娃娃。廖琪英的玉郎天真可爱到了稚拙无用的地步,一副六神无主举止失措的模样,这个从小受尽了孤苦的孩子,依然没有什么能力顶门立户,或者,他太不自信。等到三年后,画眉女扮男妆考中进士,玉郎名落孙山、只得娶妻随妻,这份不甘愿和不自信便更加严重了起来,好在,画眉对他一片痴心一番恳言,兼之玉郎又实在是个纯良敦厚的孩子,两人终又重归和谐。
自然,好景不长,败家子败光了家产,到姐姐这打秋风不成,便去金殿上告,幸而主政的正是子弱母寡的太后,听到画眉为天下女人抱不平、誓要挣上一口气的大段唱词,自是心存戚戚,终于大团圆结局。
此番看现场之前,我只看过马央央演的画眉,青春明艳,却过于尖锐了一些,反不如王滨梅,虽然早已不是那个年纪,在洞房一折里却自有一种娇憨的明媚。不过,我倒更喜欢她易名“振眉”后的男装扮相,王的骨架本来就大,身上又有一股子英气,这样一扮上,真是很帅的,在气度上全然压倒了玉郎。遥想当年王滨梅饰演的秋瑾,身着男装骑于马上,恣意扬扬,让多少人心折。果然,浙越的旦角气场更强大啊!
廖琪瑛呢,我一直觉得她的身份有点尴尬,一个男女合演的剧团里少有的女小生,满台真男子中唯一一个假男儿……可是,文质秀雅的男小生毕竟寻之难见,廖也只好来演玉郎。廖的陆派还是很有味道的,人物也到位,只是衬在王滨梅这样的强势大花旦旁边,无论是气质、嗓音还是性格魅力,总归被压下了一头,成了地地道道的小丈夫一个。
张伟忠演的二叔。张是很能演戏的一个人,可委琐可正义可朴实可滑溜,就是偶尔会觉得他演油、演过了一些,还有,毕竟年纪大了,也只能演演中年男子。纵观浙越舞台,还是一批中年男演员押阵,不知道可接衣钵的年轻男小生现在何方。论说呢,余和娄的扮相都很好,只是旁务过多,都是双栖明星,而且,唱功实在不能算过关。演张伟忠老婆的那位也不错,好泼辣的女子,一副俚女俗妇的嘴脸。唉,浙越的演员都会演戏,也能唱,却总归是韵味不淳正、气质不清雅,一直得不到太大的承认,真是有些悲哀的。
至于李海明和舒锦霞这一对,李海明相貌很正,挂上胡子自有一股清癯的味道,蛮像个教书先生,舒么,一贯适合演这种悲苦但坚韧的中年妇女,只是毕竟嗓子太弱,中气不够足、声音不淳亮。
平心而论,这出戏里最出彩的倒不是王滨梅,而是华渭强演的老爷子,老头儿虽然重男轻女严重偏心眼,却实在不容易让人讨厌,主要原因,就是这人实在太有笑果了,每次出来,必引起全场笑声。华的嗓子真是好,这一点,自看过《红色浪漫》后是一直念念不忘的,他又能演,很能抓住并表现出人物的主要特点,总觉得他老在台上演老生,却还要给越剧电视剧配各个流派小生的唱段,实在是有些委屈,如果他能专攻一个小生流派,很可能早就放了光彩了。也不知是不是《红色浪漫》演了小生的缘故,华的粉丝现在有看涨趋势,就这一次《画眉》,据我不完全不肯定不确切统计,谢幕时的送花是和戏份倒着来的,王滨梅一束,廖琪英二束,而华渭强,三束。
在这样一个惯于花旦振眉的男女合演剧团,男演员受此热遇,也是一椿很值得高兴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