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写得相当不错的评论,只是有些许错误,如把曾紫霞也列入“红岩英烈”,刘曾“假扮夫妻”之类。
http://ent.cqnews.net/zt/dxsxjj/yw/201005/t20100511_4324746.htm美的恋情 美的演绎——观话剧《红色恋人》
一舟
欣赏到一段美丽的爱情,那是大学生们自己编演的学生的爱情——话剧《红色恋人》。
故事是我们非常熟悉的两位年轻的红岩英烈:刘国鋕与曾紫霞。同类题材的其它作品,基调相对地沉重,侧重写“英烈”;这台剧的编导跳出了既往模式,侧重于写恋情,比较好地把握了作为英烈的“人”,既没有非常地光明,也没有过份地悲切。全剧跳动着几分轻盈,或许是一种青春的灵气。这种贯穿全剧的青春的气场,给我们带来难以言说的美感。
有意味的是剧中的几组对比:坐在轮椅上的老年曾紫霞缓慢深沉的回忆,与年轻的刘国鋕曾紫霞二人的青春明快,构成一种鲜明的对比;刘国鋕作为先期入党的党员的成熟、稳重,与曾紫霞的热情、幼稚也构成对比;刘、曾二人的恋情,是本剧主线,而辅以李文祥、熊永辉的夫妻情作为副线,来对比、反衬刘曾之情。特别是最后一组对比,李、熊作为新婚夫妻,与刘曾二人同时被捕,而李是入党已十年的地下党的老领导,但最终未能经受住敌人的诱惑而变节,刘曾两位年轻人却经受住了酷刑、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刘的兄长还以重金赎兄弟出狱,但终未使刘国鋕屈服。两位年轻革命者对党的信念、对事业的坚贞由此窥见一斑,他们的看似普通的恋情因为信念而更美、更崇高。
令人称道的还有剧中红色围巾与红色被面的应用,两件道具互相呼应,相得益彰。第十二场,舞台两边,一边是曾紫霞绣着围巾,唱着《岂有这样的人我不爱他》,一边是刘国鋕与同牢战友在被面所做成的红旗上画着五角星,这是一个极富诗意与美感的场面,也是刘曾恋情的一次升华。
大学生戏剧因客观条件的限制,不可能有花哨、刺激感官的布景、服装、灯光、音效,恰恰剩下了戏剧的核心——表演,这使戏剧更加纯净,在某种程度上有些类似于新派导演格洛托夫所说的“贫困的戏剧”(质朴戏剧),所以,这出剧,观众的注意力主要在表演。
几个主要演员虽然在形体、嗓音方面缺少系统的专业训练,但情绪饱满真切,唯其本色的表演,凸显青春的率真。曾紫霞的扮演者,对角色的基调把握比较到位,表演有层次感、递进感。作为千万个重庆女孩中的一个,曾紫霞也是泼辣、爽朗、心地透亮的,起初是一个带着青春的羞涩,并不完美的少女,一个充满革命理想、稚气未脱的青年女学生;在刘国鋕的引导下,特别是宋廉嗣事件后,慢慢地开始成熟;被捕以后则更加忠贞刚烈。在对刘国鋕的爱情上,也是起伏、细腻、丰富,起初,当刘对她萌生情愫后,曾紫霞憧憬浪漫,朦胧而不能确定,甚至于还使性子摔过刘的东西;继而,她被刘的革命情操所感染,对他的感情逐步加深时,她几番欲言又止,欲说还休;最后,两人同被抓往国民党的监狱后,曾对刘的坚贞产生了真的感情,终于说出了“怕什么?我们是恋人”。第三场,为营救宋廉嗣之事,刘责备过曾,曾不服气,后来经过刘的耐心劝导,曾明白了,此时刘国鋕第一次亲近地喊了曾紫霞一声“小东西”,而曾开始堕入情网的那种娇嗔、甜蜜,也表现得淋漓尽致。贯穿全剧的那首优美的歌“他是个真情的汉子,从不弄虚作假”,在女主角真情而憨直的演绎中,具有了锦上添花的作用。
戏的前半部,刘曾二人是假扮夫妻,曾对刘在事业上辅助,在生活上关心体贴,为刘做饭、缝补衣服,勾勒出对战友、对同志的真切挂念。初进监狱,两人在放风场地终于彼此说出了“我爱你”。在后来刘国鋕遭受酷刑时,曾“我要对他说出我的感情”,刘“我要让她忘了我”,两人柔肠百结,一对年轻的革命者、一对苦命鸳鸯,相互是那样地体贴与慰藉。在真正成为了一对恋人后,两人却铁窗相隔,难诉衷肠。
在剧情的推进中,两人之间反复地试探、揣摩,隐隐透着挂念、期盼,舞台上的好几次追光中,两人各自的内心独白,充满了诗情画意,青春的稚趣在其间活泼地荡漾开来。
剧中的最后一场,刘国鋕的那段深情的表白,一次次呼唤“小东西”,感情到达了顶点:
曾紫霞“我真想再听你这样叫我,国鋕,我真想”。
刘国鋕“小东西”,“真想再叫你一声小东西”。
恋人间的寻常私语,在此时显得那么不寻常。在应该享受生活的时候,他们没有来得及卿卿我我、你哝我哝,在他们最终敢于大胆表白心迹的时候,他们又将天各一方。作为观众的我们,在为两个人的美好恋情被邪恶势力断送而扼腕叹息之时,也是多么盼望再多听几声“小东西”。当两个人真情相拥,整个舞台被红色的灯光铺满,耀眼的红色象征着新中国的鲜艳的五星红旗,也象征着两人的高尚的、纯真的革命恋情。一直含糊的、悄然的、平凡的、不曾明确地表达的恋情此时终于达到了高潮,年轻的激情在奔涌着,酣畅淋漓。
一个多么漂亮的结尾!完成了完美的演绎。
当听说此剧的编导王宏亮此次一个人携两台剧目参演,在编导演三个行当里披挂上阵,且颇有亮点,一时让我感喟万分,想把俄国批评家别林斯基曾经的呼唤送给这位热爱戏剧的年轻人:“啊,去吧,去吧,去看戏吧,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在剧院里生,就在剧院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