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news.china.com/zh_cn/history/all/11025807/20060419/13258483.html一部《红岩》的出版发行,震撼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小说中江竹筠的形象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但不少人对江竹筠的爱人彭咏梧和他所领导的川东游击纵队则知之甚少。至于后来围绕彭咏梧烈士称号事件发生的极不愉快的事件,以及不少游击队员所遭遇的错误对待和处理,更是鲜为人知。尽管那些冤假错案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被平反纠正,但作为一段特殊的历史,仍值得世人深思。
彭咏梧的悲壮历程
彭咏梧,重庆市云阳县红狮乡人,原名彭庆邦,即小说《红岩》中江竹筠的爱人彭松涛。1931年,彭咏梧考入云阳中学。初中毕业后,为谋生路,他报名投考武汉某技工学校并被录取。赴校那天,彭咏梧乘坐的船到了武汉后却不靠岸,一个国民党的军官出来宣布:“你们不是来武汉读书的学生,而是去江西打共匪的壮丁!谁要逃跑,按军法从事!”一群青年人才知受骗上当了。对国民党的内外政策强烈不满、对共产党已有一定认识的彭咏梧,更是火冒三丈。当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约了两个胆大的青年,在船工的帮助下跳江逃生……
1937年9月,彭咏梧考入四川省立万县师范专科学校。入校的第一学期,他就秘密加入了共产党的外围组织——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1938年10月,他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不久担任万县师范党的分支书记。1939年暑假,中共万县中心县委派彭咏梧到重庆红岩村学习了1个月,接受周恩来的教育。彭咏梧返校后,国民党已对他有所觉察,万县中心县委通知彭咏梧撤离。1940年秋,彭咏梧担任了中共云阳县委书记。1941年秋,以周恩来为首的南方局调彭咏梧担任中共重庆市委主要领导职务。1943年,党组织派江竹筠协助彭咏梧工作。两年后,经党组织批准,两人结为夫妻,后生下儿子彭云。1947年他负责编辑《挺进报》。同年秋,中共川东临时工作委员会成立,辖湖北的恩施、贵州的遵义和整个川东地区,相当于一个省委,彭咏梧是临委成员。
解放战争时期,四川是国民党重要的粮源、兵源地。当国民党大举进犯解放区时,川东临委在下川东发动武装起义,开辟敌后第二战场,控扼三峡口,阻止他们将四川兵源、粮源运出三峡,有力地配合了全国的解放战争。
1947年秋天,彭咏梧向中共川东临委请缨,与江竹筠等人由重庆赶赴下川东,在云阳农坝炉塘坪和受中共上海局派遣返乡的赵唯组建了川东游击纵队。彭咏梧任政委,赵唯任司令员。接着,彭咏梧、江竹筠等又奔赴奉节,组建了奉大巫支队。彭咏梧兼支队政委,袍哥首领陈太侯任支队司令员。奉大巫支队先后与敌进行了大小10余次战斗,在蒋介石视为心患的大西南防线区域烧起了革命烈火,震慑了国民政府。蒋介石急调大批正规部队“围剿”奉大巫支队。迫于形势,彭咏梧将部队转移至巫溪县的红池坝,利用那一带的险恶地势、无边老林,重开革命新区。
1948年1月16日,奉大巫支队一大队的100余人走到巫溪边境上的鞍子山黑沟淌时,遭到胡宗南部柴祥云团的伏击,彭咏梧不幸牺牲。敌人将彭咏梧的头颅砍下,先挑到奉节竹园镇游街示众,再挂到竹园坪小学操场边的杨槐树上。罗广斌、杨益言在所著的《红岩》书中,将彭咏梧的头颅说成是挂在奉节城的依斗门上,是文学笔法。彭咏梧的头颅后被当地农民取下,埋到竹园坪的宝塔下;留下的身体,由黑沟淌山民用石头、泥土草草埋葬。
“烈士称号”风波骤起
全国解放后,大难未死的原川东游击纵队政治部主任陈汉书于1950年10月回到奉节,担任奉节县城关区指导员。他和彭咏梧是生死之交。当得知彭咏梧的头、身仍分两处葬于深山野林,以及孙元良逃跑时将从云阳抓到的18壮士集体枪杀在奉节县城大水井下,尸体也是草草埋葬时,他心痛异常,决定向当时的奉节县委请示,要求重新埋葬彭咏梧和18烈士。
然而,由于过去国民党对川东游击纵队的极端仇视,开动一切宣传机器,大肆造谣、诽谤这支队伍是“土匪”,以致在建国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此流毒在部分地区人民群众的印象中仍未得到澄清;又由于解放初期忙于建立和巩固政权的工作,当地政府不仅没对川东游击纵队的性质和功绩作出结论,有些人也认为这是一支“流氓队伍”、“成分复杂”,把一些游击队员与“土匪”、“恶霸”相提并论。接着而来的便是“减租退押”、“清匪反霸”和“三反”运动。在这些运动中,在“宗派主义者”和“左倾顽症患者”的指导下,原川东游击纵队指战员受到极不公正的待遇与处理:以“土匪”、“恶霸”、“反坏分子”等罪名判刑的有100多人,其中被判处死刑的有40多人,142人被开除党籍,460人被开除公职,制造出大量冤假错案。更叫人痛心疾首的是,原奉大巫支队司令员陈太侯,在1951年“清匪反霸”中被人诬告为“土匪”、“反革命分子”,竟不由他申诉,便被判处死刑。陈太侯惯使双枪,枪法极准,是小说《红岩》中双枪老太婆的原型人物之一。有关部门、人员知道他的厉害,先把他的枪卸下,再由人左右前后的架着,押回老家枪决,当众宣布的罪状是“土匪”、“恶霸一方”等等。川东游击纵队司令员后又兼任纵队政委的赵唯,在“反右”期间也被打成“大右派”,被监督劳动改造。
在上述这种大的政治氛围下,陈汉书要求重新安葬彭咏梧和为其恢复烈士称号一事的结局就可想而知了。当时的奉节县委明确表示:“彭咏梧是不是烈士,还要经过调查。”重葬彭咏梧一事更无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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