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间谍福特在狱中
甘文峰
西藏和平解放前夕,英国间谍福特率领两名印籍报务员,从拉萨赶到昌都,妄图阻挡我中国人民解放军向西藏进军,破坏西藏的和平解放。嗣后,他心狠手毒的又杀害了我方派赴拉萨进行和平解放西藏谈判代表格达活佛。昌都战役中被俘获,与两印籍报务员,一起押来重庆。他关押在西南第一看守所(白公馆侧边),我当时也被囚于此,由于我是从西藏回来的,就把我俩调在一间囚房(囚房一般住八人,我们这间只住我们两人),和他相处有几个月之久,有几件小事,至今记忆犹新。
他的名字,我在拉萨时就早已熟悉。他是英国老牌特务。窜入我西藏地区,除刺探军事情报外,并策划西藏独立,导致了1949年7月8日西藏噶厦发动了西藏历史上的第二次“驱汉事件”。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相聚在铁窗之中,同时接受人民政府的教育改造。他刚押到重庆.是关在军区政治部临时拘留所,我那时在西南公安部四处(育婴堂街八号)学习。有一天,我被叫随四处一名工作人员去看过他,没有进房交谈,只是在门窗外看了看他。后来在看守所再看到他时,形象已大不一样,镣铐取消了,胡子头发理得整整齐齐。他万万也没有想到那次随公安人员来看他的人,今天也同他蹲在一起来了。我们两人的藏语水平不相上下,都能用藏语表达心中所要说的话,出现卡壳时。就用手比划,达到意会的效果。
他对每天“放风”十分渴求,总是预先将放风时需要作的事做好准备,如毛巾、肥皂、换洗衣服,如果到时不叫就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因我们住在一起,我也随他去放风(一般犯人是享受不到这个优待的
)。放风时,还有特别班十几人一道。“特别班”顾名思义,是进行特别管理的犯人,其中有前四川省主席王陵基、某集团军司令宋希濂、军统西南区主任徐远举等。有次,我看到王陵基为一件小事与他们当中的一人吵得脸红脖子粗,几乎要动起手来。徐远举毕竟是老奸巨滑,与众不同,嘴叼香烟,吞云吐雾,见人挤眉眨眼,故弄姿态,充分暴露出他一副“顽固不化”的丑恶嘴脸。福特是一个外国俘虏,深为这些人们所注视,他们其中有些人,如国际宣传处处长曾虚白总想靠近他,挑逗福特。但每次看到我都是和他同行,知趣地走开了,我也担心怕出问题,予以密切注视。 椒盐花生米,引起他极大的兴趣。他与特别班的人享受同一待遇,每顿两菜(一荤一素)一汤,逢年过节,另外发给糖果、花生,香烟等,给他们送饭的是两个日本军俘。他看到我们的伙食与他们不一样,他对狱方的特别照顾感到由衷的高兴。最使他感兴趣的是,磁器口的椒盐花生,每吃一颗总是喜形于色,赞不绝口,一再询问是怎样制作的。他说过:“有朝一日出了狱,什么都不要买,只带些椒盐花生回去,让伦敦人尝一尝东方的美食。”
他学习方块汉字,进步很快,除爱看英文书刊外,并要我教他认写汉字。这些都是事先请示过看守所管理员得到同意后进行的。英文杂志《新中国》也是由看守员提供的。他从《新中国》杂志上了解到国际形势的发展;北京召开的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他指着图片向我讲解美军在朝鲜战场上实施细菌战的残无人道罪行。他写的方块汉字,虽是描摹,却十分整齐清晰,一笔不漏,一笔不苟,很合乎规范。
后来我调出狱,投入劳动改造。听说他不久也被我司法部门驱逐出境。同他相处几个月,使我的认识也提高了,共产党对于罪犯的政策 相当宽厚仁慈。
——摘自《重庆文史资料》第三十八辑(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重庆市委
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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