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台湾著名女诗人席慕蓉并没有出版过她的作品全集,而我却有幸收藏着她的21本作品,几乎囊括了她署名的全部单行本,我自称为“全集”。这是岁月馈赠给我的礼物,这些书籍是我从书店书摊上一本本淘来的,有几本甚至从万里迢迢的台湾邮购而得。
1988年初秋的一个下午,我和同学在逛鱼跃书店时,买到了我的第一本席慕蓉诗集《无怨的青春》(花城出版社1987年9月第一版),当时还买了三毛的《稻草人手记》。同学借走了《无怨的青春》,那时三毛是我的钟爱,理所当然我要先睹三毛的新书了。一周后,我们见面,同学随口给我背诵了几段席慕蓉的诗句:我可以锁住我的笔,为什么/却锁不住爱和忧伤……还有那首著名的《盼望》:……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与你相遇,如果能/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在那个秋夜,我倾听着,同学淡淡的口气里挟裹着一种温婉在里面,我仿佛嗅到了来自遥远宝岛上的栀子花香,心刹那似海潮般翻涌不息,心底也深深烙记住席慕蓉三个字。
此后,我开始阅读席慕蓉,全身心收集她的作品。《七里香》《有一首歌》是我从福建一个书店邮购的,那时还得从邮局汇款,日子变得好像漫长起来,心底默数着邮到的日期。记得收到书时是一个雨天,有人在门外喊我的名字,隔窗望去,穿着雨衣的邮递员骑着绿色的邮车站在院里,我蹦下床,顾不得穿鞋,光脚跑到院外,生怕邮递员等不及走了。还好,包裹严实的书没有被雨淋湿。《七里香》封面是一幅飞天图,一个长发纷飞的女子面部特写,给人一种寂寥、苍阔之美感。此图出自席慕蓉之笔,因为除去诗人桂冠,她还是个专职画家,席慕蓉作品中的插图几乎都出于己手,令人欣赏文字之时尚能一睹其优美独特的画风。而《同心集》是我拜托一位旅行结婚的同学从云南一个书摊上捎回保定的;《白色山茶花》是我“出野外”工作,途经天津在一家书店买的;《时光九篇》是我从北京王府井书店买的。
一晃20年过去了,席慕蓉也变老了,但是文笔却像她的铜版画一样深刻隽永。回归到原乡题材的她,乡愁已不再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家乡广袤的草原和土地已经实实在在呈现她的面前,从而《席慕蓉和她的内蒙古》《我的家在高原上》《迷途诗册》《我折叠着我的爱》等作品便应运而生。席慕蓉近年作品,不知何因有的未在大陆出版发行,我去年通过网上书店,从台湾购得了三本繁体字竖排版的原版书籍。台湾尔雅出版社的《2006席慕蓉》以日记体记载了席慕蓉当年行踪,看到了席慕蓉回到曾留学的布鲁塞尔,又和老同学重逢的欢喜,可是物是人非,曾经的青春少女已白发渐增,多少感慨多少回忆和留恋,变成文字,写在了书上。记得读完这本书时,我在单位值班,楼外车水马龙,原来,在这热热闹闹的日子里,我就像只蚂蚁一样啃噬着“精神食粮”,把书籍买来,读了,欣赏了,再融会贯通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充实自己,使每一天都没有虚度,逐渐让人变得睿智、清醒、淡然、大度、幽默、从容、深沉……。读席慕蓉的诗如啜酒般需慢慢品的,看她的散文则需要一颗炽热的心时时揣摩。阅读席慕蓉,校正了一种从容的人生态度,不管生活的狂涛猛浪如何令人抑郁悲伤,都让我学会笑对人生!
时光飞逝,从前许多喜爱的作家有的已渐渐淡出视野,但是席慕蓉作品却一直令我痴迷。无论是寂寞的夏夜还是惆怅的初冬,我都习惯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也许是《爱的絮语》散文,或者是《河流之歌》诗集,在灯下读上一会儿,浮躁的心被诗句慢慢浸润的淡然恒定,仿佛又重回到青春年少的时光,和煦的阳光照在年轻的脸上,那时的我真的真的好年轻啊!而此刻的心情,就像席慕蓉说的那样:只要认真地琢磨,我可以把中年的时光琢磨成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只要我肯努力,生活就可以变得极为光洁、纯净、没有丝毫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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