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的时候,音乐课上教过一首歌,名字叫做《一条大河》从打开始学习起,我就没怎么喜欢过这首歌,任凭音乐老师将键盘敲的如何铿锵作响,表情陶醉的多么痴情迷离,也丝毫不能引起我的共鸣,当时那首早已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曲,在我眼里远不如台湾歌手的一曲《酒干倘卖无》来的好听,直到有一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一部老电影------《上甘岭》时,这种想法才在顷刻间被颠覆。
随着转动的镜头,当那熟悉的旋律伴着优美的歌声在猫耳洞里,在每个战士心中激荡、回响的时候,当女战士温柔甜美的微笑在其他志愿军战友那坚定、庄重的表情中传递的时候,当我随着情节的深入或悲伤或激动的时候,我已经彻底喜欢上了这首歌,这首让我胸中热血起伏跌宕激动不已的歌。自此之后的二十多年里,每当前奏响起,影片中的场景就会随着起伏的旋律一幕幕的闪现在我的眼前,那么立体,那么真实,那么深刻------传递中的苹果,甜美、灿烂的笑容,深沉、坚定的战士,然后就是我翻腾着的热血和鼓噪不安的激情。
老话说的好----爱屋及乌,嗯,我有了真实的体会。
我确信自已是一个爱激动的人------为一切高尚而激动,高尚的品格,高尚的歌曲,高尚的诗篇,归根结底是高尚的人。
不知道自已的DNA中哪根链条搭错了轨,反正,我从小就很懒,懒的动手,懒的动脑,但凡与背诵有关的东西我都懒的动一下,哪怕在考试前最关键的时刻也不动摇。我甚至怀疑照此发展,自已会得老年痴呆,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这些背诵与高尚沾了边儿时。我能背诵许多与革命者有关的诗,包括叶挺的,蔡梦慰的,金方昌的,许晓轩的,罗世文的等等等等,这其中我最喜欢的是陈然的《我的“自白书”》,只记得最初喜欢他的原因是缘于老师的一句话-------这是一位革命烈士用生命写就的诗。完了,我的激情就此上来了,几乎没费什么脑细胞,我就可以将它倒背如流了,不过这仅是个开始,真正将这首诗溶入心菲,刻入骨髓的时刻要在我看完小说《红岩》之后了,至今我的脑海中仍能演绎出成岗(陈然的原型)在刑讯室里表现的每一个细节------他因伤重而低垂的头,他无力的挥舞着的拳头和他拼尽全力的回答:“党中央,毛主席”。他的每一次激动,他的每一次昏厥,都让我心痛,他成为了我心目中永远不会失去魄力的偶像。
还是那句话----爱屋及乌,当熟悉的“自白书”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成岗的形像赋予了它更为深刻的内涵,也给予我更加强烈的震撼,“自白书”中那坚毅激昂的文字,不只是他心声的流淌,更是他对敌斗争中视死不屈的精神的真实再现,诗歌反映了他坚强的意志,反映了他对信仰的坚贞,反映了他对黔驴技穷的敌人的蔑视也反映了他愿为真理而献身的决心。我能够想像他拖着铮铮作响的铁镣步履维艰,我能够想像他在皮鞭下血肉横飞,却坚贞不屈,我能够想像他横眉冷对临刑前的枪口,我能够想像他身中数弹仍伫立不倒的身影。俨然间,诗歌化作了他的身影,他溶为了诗的灵魂,从他刑伤的身体中流淌的每一滴血都加深着我对这首诗的好感。
暮暮朝朝六十年,陈然的精神被他患难与共的战友通过其真实生动的笔触,成功的播撒到千万善良、正直的后代末学的心中,让这种精神世代传承,也顺带着给了这首诗大放异彩的机会。然而,去年我在网上看到一条消息,说是“自白书”并非陈然所作或是不完全出自陈然之手,而是由某某代笔,在陈然烈士残缺的遗诗上增删、修改而得,在其他知情人尽皆陨末的今天,想要要回自已的属名权,对此,我颇不以为然,虽然它的属名权(应该说是一半的属名权)确有可推敲的地方,如原诗命名《假如》与本诗的诗意有出入,再如,据说(不确定)罗广斌当时只记得部分诗稿而非全部,等等,虽然我们不能否定有这种可能存在,但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今天我还是觉得那位先生的行为没有必要,就诗歌本身而言不乏其光彩,无论出自谁手都不可不谓之优秀,但是太阳与月亮的光辉毕竟不可同日而语,这首诗之所以有今天大家所见的这么深入人心,只因为沾了陈然的光,有了陈然坚贞不屈的行为,才有了这首诗的魂,才有了我们今天割舍不下的爱,我记得汪精卫在年轻的时候也曾写过一首诗,后两句大有为国捐躯死而后已的意思,看完之后,我便大为感慨:真TM可惜了这首诗。然后就把它抛诸脑后了。对读者来说革命诗篇不过就是个空泛的口号,我们其实看重的是其背后的人,是那个穿越时空传递给我们积极向上的精神的人,没有了陈然精神的映衬,诗歌便失却了感情的依托,有如失去了灵魂,显得苍白了许多,说到底是这首诗选择了陈然,而非陈然选择了这首诗,就像我们因为岳飞才记住了《满江红》而不是因为《满江红》而记住了岳飞。
前几天看了一部电视剧《生死线》,几集过后就对他的片尾曲《决定》深爱不已,每天有如倒带一般来回哼唱:我的眼泪是笑容,陪你一直到天明。朋友说:也没见怎么好听啊。我则不以为然:你没看电视剧,没感觉罢了。------感觉,爱屋及乌的感觉,你越是喜欢这部剧就越是对剧中人所唱的歌有感觉:掩埋了自已的不幸,从此就开始了坚定,哪怕回来时只剩下姓名,也要勇敢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