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找到了答案:
http://news.xinhuanet.com/banyt/2005-04/12/content_2817780.htm●志同道合的爱情之路
1944年,盛国玉从垫江师范附小毕业后,在大石乡小学教语文,一年后回老家沙河务农时,亲戚为她介绍了一门亲事,对方便是正在重庆巴中读书的余梓成。
“他来过沙河一趟,过路时和我打过照面,只觉得他很高,相貌和善。”盛父去“相”过一次亲,回来只说了句“不错”。下半年,盛父因病去世,那句“不错”便成了盛国玉对未来丈夫无限憧憬的惟一依据。
1947年,盛国玉与余梓成成婚。“8月大暑天,轿夫从早上抬到下午两点半,才把我俩从沙河抬到家。路上我俩没说话,可每次瞅见他都是笑眯眯的。”
余家有五子三女,当家的任务全部落在两个先进门的嫂子身上。而余梓成当时还在重庆上学,只是放假才回垫江。“他对我很体贴,每次回家都忙着帮我劈柴烧火磨豆花。天气热时,我们吃过晚饭便手牵手在田垅上散步。”
余毕业后便到垫江峡口中学教书。通过余的介绍,盛国玉认识了女地下党员龚芝阳。她们相处了一个星期,龚教会她许多革命道理。“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地下党员。丈夫告诉我,只有和她这样的新女性在一起,我才能进步。我相信他的话。”
从那时起,余经常让盛国玉从城里带挺进报及一些革命著作回家阅读,并再三嘱咐她:“不要在路上耽误,更不要让别人看这些书。”从余的神情中,她看出了异样,但她并没有追问。“我猜到他是什么人,但我觉得他这样做是正确的。我知道他的苦心:他想发展我加入地下党,这样我们才能在感情与志向上保持完全一致。”为了让盛更快地接受新思想,余托熟人将她调入小学做伴习,让她能更方便地与龚等革命者进行交流。
正当盛如饥似渴地吸吮着革命力量时,1948年,盛不幸被捕。那时,距离党组织准备发展她入党的时间只差两三个月。想不到这一耽误,竟耽误了整整48年!
●迟到的幸福
在垫江县警察局里,西南长官司公署的特务对盛国玉进行了刑讯,要她交待地下党在垫江的组织情况和爱人余梓成的问题。在残酷的电刑摧残下,盛痛得大叫,可是她咬紧牙关不吐一字。无奈之下,特务将她押到女监与一批吸大麻、吗啡的女犯关在一起。“特务要她们喝我的血。看着那白森森的牙齿,我害怕极了。可是,我绝不会出卖自己的丈夫!”
不久,盛国玉、傅伯雍等四人被押往重庆渣滓洞。
余梓成从亲戚口中得知妻子被捕的消息后,为了躲避特务的追查,四处躲藏,同时暗暗打听她的下落。后来他听说盛被押到了重庆,曾只身徒步流浪到重庆寻访她的下落。可是在戒备森严的围墙外,他一筹莫展。
1949年,盛第一次在监狱里度过了春节。她想念着铁窗外的丈夫和亲人,可是看看周围:一众“犯人”都在监狱特许下快乐地唱歌、扭秧歌。“渣滓洞关押着20多个女犯人,包括杨汉秀、左绍英等,大多数都是已经成了家的女人。可是平常我们很少谈起家里的丈夫和亲人,只是把思念深深藏在心底。那时候,只有加倍地坚强才能减弱心中的思念与痛苦。”
1949年11月27日,盛逃脱了大屠杀,成为渣滓洞惟一脱险的女幸存者,被一群学生送到了西南医院。余梓成在垫江得到她脱险的消息立马赶到了医院。
没有什么词语能形容他们夫妻俩劫后重逢的激动与感伤。“我们见面后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
盛在医院休养了几日后,准备回垫江。由于盛旧伤未愈,余便和几个挑夫抬着滑竿,冒着12月的凌厉寒风徒步走了一天多,才回了垫江。
解放后,盛先后被组织安排到群众委员会、日杂公司等单位工作。由于监狱生活留下的后患,医生建议她不要孩子。“梓成一直担心我的身体,称生不生、抱不抱养都无所谓。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断后。”不顾余的反对,她在35岁时生下了一个儿子,结果刚满月便夭折了。两年后,她冒着高龄产子的危险,终于顺利生下了女儿余琼。
1973年,余梓成去世,葬于垫江烈士墓。每年清明,盛国玉都会去祭拜她相濡以沫的老伴——也是她人生路上志同道合的战友。
余琼听说过父母以前的事,偶尔还会听母亲哼起以前的革命歌曲。据说在“文革”时,她父亲因为做过中学校长而被打成走资派,母亲则被下放到县农场劳教,直到1979年才平反。“可是这些母亲从来都不给别人说。她对父亲的忠诚和对党的忠诚是始终如一的。1996年,在组织的特批下,她以70岁高龄入党,终于实现了父亲对她的最大期望。”
记者注意到,余家的相册里没有合家欢。余琼告诉记者,父亲生病后觉得自己不行了,可仍不愿打扰母亲的工作。因此,他只是将女儿叫到身边拍了张照片留念。不久后,他便与世长辞了。
“毕竟我们经历过劫后余生的幸福,这就够了。”盛国玉泪光莹然。